可燃性垃圾。

  他們既可愛、又帥氣的五哥是這麼跟別人形容他的。

  五哥、小五、亦梧、祁亦梧，都是別人對他那個總讓人目不轉睛的青梅竹馬的稱呼。

   韶陽推了推鼻樑上沒有度數的眼鏡，忽然感到有些煩躁。

  「真不知道為什麼韶陽上午剛甩一個，下午又有人跟他告白？」

  「帥？」

  「我倒覺得五哥帥多了。」

  「行吧你，五哥是個女的，哪有女生會跟她告白啊……」

  韶陽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聽著不遠處的討論聲、低頭翻著小說，很不以為意。

  也不看一下本人在不在，真是蠢蛋。

  更何況，那也不全是他的錯，那些女孩子難道就不用負責嗎？如果是，還真是好笑。

  「垃圾。」

  將他喚回神的是一道熟悉嗓音，微微抬起頭，他看見祁亦梧不知何時站在他眼前，而方才談論的人也不知道何時走遠。

  韶陽一直覺得雖然她性格及作風都十分帥氣，聲音卻相當柔和、而且，以前他曾經聽過對方唱歌，不得不說，那還真好聽。

  雖然現在她已經不怎麼唱了。

  時間改變一切，同樣帶走許多。

  包括以前那個懵懂的自己、又或是眼前的人曾經青澀可愛的模樣，韶陽想，他感到煩躁的理由大概是捨不得吧。

  ——捨不得以前的他倆。

  放下了書，他說：「……小梧。」

  「嗯？」祁亦梧偏了偏頭，太久沒聽到這稱呼，她都有點不習慣。

  沉默許久，韶陽最後吞下了自己想說得話，改口道：「……唱首歌？」

  「好啊？」雖然覺得有些疑惑，不過這也沒什麼，「聽什麼？」

  「隨意吧。」伸手摘掉了眼鏡，韶陽低頭研究起那副眼鏡，暗暗想著是不是該換一副了。

  無視對方的動作，她想了想，便哼起了歌——

  你說一二三轉身
 你聽被抹掉的慌張
 我想，抬頭暖陽春草
 你給我簡單擁抱

  我想，踩碎了迷茫走過時光
 睜開眼你就會聽到
 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
 我想，在你眼裡，撒野奔跑
 我想，一個眼神，就到老……

  她忽然聽見韶陽跟她說——「妳要不要跟我到老。」

  然後，她沉默以對。

  韶陽不是認真的，她聽得出來。

  他都說他對她說得都是真話，卻都也不夠認真。

  所以她才總說他是可燃性垃圾，趕緊倒罐汽油一把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