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paro

#可能會ooc (掩面

OK?→

Character 尤里安

伊特沒有回來。

躺在床上的紅髮青年將冰晶似的藍眸投向另一張床鋪,那床鋪上的白色床單一點皺摺也沒有,從床的主人一早離開後就再也沒人動過。

而現在時間接近午夜十二點,早已超過門禁的時間,可對方依舊沒有回來。

這情況已經持續了不只是一、兩週。

你在哪裡?

青年思索的同時他聽見擺在對方書桌上的時鐘發出『喀』的一聲輕響——午時已到,而對方還是沒有回來。

緊接著他迎來早晨。

房門被打開時他知道對方回來了,埋於被窩的頭悄悄探出,半掩著臉他眨動那雙藍眸,並在半昏暗的室內裡瞧見對方的身影——那衣著與對方出去時似乎是不同的,對方身上還透著某種強烈的香味,然而就他所知,對方並不是習慣甚至喜歡擦香水的人。

為了什麼?

他沒有頭緒。

對方的背影看來是疲憊的,那讓他想起不久前於街上遇到對方時,包覆自己的掌心雖溫暖,指尖卻在強烈的顫抖。

那時候的對方明明臉色慘白,卻告訴自己只是因為太累的關係。

起先的不滿在一聲「對不起」後轉淡,相信對方的同時他告訴自己也許情況並沒有自己想的嚴重。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感到在意,顯然對方的身體狀況是一天比一天糟。

「伊特。」他試圖在對方倒於床鋪前開口輕喚,只見床前的金髮青年停下原本的動作,過會才轉過頭來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位於眼下的黑眼圈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深遂,他竟有種對方隨時會昏去的錯覺。

「……不,沒什麼,你睡吧,我之後再跟你說。」猶豫了一會他還是改口道,對方現在的樣子他怎麼也無法開口提問。

投來的視線移了開來,對方似乎是在思索什麼,那表情和那日道歉時的神情無異。

然後他聽見對方開口,語氣不減平時的柔和,雖然帶著疲憊但還是可以聽出對方正努力撐著:「抱歉,就一天…再一天,尤里安…」說著的同時他望見對方扯動嘴角,並嘗試勾起一抹弧度,然而下一秒,正當他想開口的時候面前的人倒了下去,那讓他頓時有些驚慌的從床上跳下想去確認對方的狀況。

呼吸是平穩的。

靠近後他才發現對方只是昏睡過去,除了臉色蒼白了點外似乎就沒什麼額外的症狀。

輕呼口氣他伸手替人調整好姿勢並拉上棉被,指尖輕拂過對方的金絲,滑過那蒼白的輪廓,又或輕撫那偶爾微微顫動的眼睫,最後停在柔軟的唇瓣上。

「你倒是把身體顧好啊…」話說著的同時他乾脆攀上對方的床,調整了姿勢將自己埋進對方的懷中。

對方的身上帶著濃烈的香水味,他不喜歡,但忽略這些的話那溫度他已經,很久沒有觸碰到了。

閉上眼,他再次將臉緊緊埋進對方的懷中,濃烈的香水味下仍存有屬於對方的氣息,那讓他忍不住蹭了幾下。

「就再一天。」他開口,即使明白對方聽不見。

「我就再等你一天。」隨後他拉過對方的手環住自己。

「早安,晚安。」

再次睜眼時他感到一陣空虛。

環抱自己的溫度早在不知不覺中離去,鼻腔內也不再充斥著惱人的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冷媒的氣味盈滿室內,那讓他混沌的腦袋頓時又清醒了幾分。

現下的床鋪上只剩下自己,白色的床單拉至胸口,而理應有著另一人的位置被空了下來,對方甚至不改離去前將其整理平整的習慣,那讓他有股錯覺,好像對方不曾回來過那樣。

他忍不住伸手揉亂了本該存有另一人體溫的空位,像是鬧彆扭般的於上頭打滾,並在腦中放肆的想像對方回來後看見床鋪被人弄得亂七八糟時的窘困神情,那讓他莫名的感到舒適,就好像壓抑於心中的什麼被完全釋放的那樣爽快。

這是你不打聲招呼就離開的懲罰——腦裡幼稚的對著空位責備起來,想來這也只能平衡一下他心中的不滿罷了。

待他真的把上頭的床單都揉得一塌糊塗後,作為肇事者的紅髮青年滿意似的哼著鼻子並坐起身,然而沒多久空虛感便再度包圍了他,甚至比一開始他清醒前來得更加鮮明。

那個人總是很溫柔,就連離去時也不肯驚動自己一分一毫。

思及至此他再次扯動身下的床單,然後將其與棉被一同揉起並塞至角落——那樣的行為很幼稚,他一直都知道,但倘若這樣做能讓對方再多注意自己一點的話也沒什麼不好。

再次滿意的看向自己的傑作,青年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那笑還帶著孩子惡作劇時的調皮。

他開始期待對方回來時看見自己的床鋪亂得像打過仗一樣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那一定非常精彩。

瞇起眼,床上的青年拍了拍手,隨後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邊撲回自己的床鋪,並隨手拿起了一本書晃著腿閱讀起來,舉動像極了一個孩子。

快點回來啊。

眨動那紅色的眼睫,青年那宛若水晶似的藍眸透露著期待。

今天可是特別的日子呢。

目光最終落於書本上一張烈火熊熊燃燒的照片上。

Character 伊特

這事他只對一個人說過。

對象是名少女,金色的長髮直落至腰,一雙碧色的眼眸動人,陽光下總是能見少女的金絲閃爍,連同臉上的笑容都讓人有股會發光的錯覺。

「你想替哥哥買下這個,對嗎?」少女的纖細的指尖點上折著街景的玻璃窗,碧色的眼眸隨著笑容微彎,那讓他有股錯覺眼前這正拉著自己手的少女其實是名天使——那不算是誇張的形容,而是他打從心底的這麼認為。

要說的話當初他能和那個人交往,也許有一半的功勞還得歸功於眼前這活潑可愛的少女才是。

「嗯。」他輕聲應和,目光順著對方手指的地方望去,展示窗的後方正展示著水晶打造的音樂盒,淡藍的盒身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迷人的光芒——那讓他想起那個人的雙眼,也是這般透明湛藍。

打那日他與那個人前往那間不起眼的書店時他就注意到這間店了,只是那時他沒有駐足觀看,一方面是想給對方一個驚喜,一方面是他那時只想著與對方前往對方想去的地方。

腦中偶爾會浮現那個把書頁當煙抽的書店老闆,雖然是個奇怪的人但同時也是個有趣的人。

說起來他曾與那個人約定過要再去一次那間書店的,只是事隔至今似乎早已過了些時日,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本書葬送在老闆的口中。

「哇啊——這價錢有點嚇人呢,伊特沒問題嗎?」少女驚呼出的同時他將目光轉向立於音樂盒前的價位牌,一的後頭足足有五個零那麼多。

「替我保密,好嗎?」他開口,語氣溫和的。

「這事我只跟妳說,別讓他發現,拜託了。」說著的同時他將目光投向身旁的少女,隨後他不意外的迎來一份溫暖的微笑。

「當然囉,我不會讓哥哥知道的,好閨蜜不互相背叛啊。」說著,少女再次勾起他的手,這次還附帶了一個俏皮的隔空飛吻。

對於少女的舉動他只是笑著沒說什麼,反倒是伸出手做出了一個彈指的動作,而這舉動立刻迎來少女鼓起臉鬧彆扭的反應。

「啊,你怎麼可以把飛吻彈掉!」

「把它留給值得的人吧,佩洛莉絲。」他笑著。

打工的行程迎來了尾聲。

今天是六月十九日,無論就哪方面來說都是,特別的日子。

「喲,辛苦了啊,這下節日終於可以好好舉行了。」拍於背上的大掌晃了幾下,他將目光投向身旁長者鬍子有些肥胖的男人一會,才開口:「哪裡的話…我才是謝謝您給了我這樣的機會。」說著,又將視線轉回面前牆壁上的畫作,那是一群人偶似是為了某種節慶而慶祝的畫面,有的人偶跳舞,有的人偶舉起酒杯要喝,有的人偶端著盤子享受佳餚——然而這樣歡樂的畫面卻是搭配著艷麗的火光的,沒錯,那些人偶正在被烈火所燃燒。

六月十九日,為期六天的篝火節即將開幕。

作為獻祭要用的人偶中其中有不少也是由他幫忙上色,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感謝上天賦予他繪畫這項專長,不如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也找不到一個時薪足夠負擔那個音樂盒的工作,而次要感謝的依舊是那名為佩洛莉絲的活潑少女。

他現在工作的老闆正是對方介紹的,說真的能擔負壁畫這種重責大任他是,想也沒想過的——儘管實際上幫忙的只是幾間店面的內部裝潢。

「說起來你們義大利人過的是燈火節吧?」男人插著那有些肥胖的腰際朝他開口。

聞言,他只是眨眨眼,然後點頭表示回應。

印象中他的家鄉也差不多是在這段期間會於比薩斜塔舉辦燈火節,那時民眾會於天黑後熄滅所有住家與店家的燈,並點燃蠟燭與火光照亮河畔,他在來此遊學前曾見過一次,那畫面直至今日仍令他印象深刻。

有機會的話也讓那個人看看吧,他忍不住想。

「啊,既然如此好好體驗一下啊,西班牙的篝火節可是比北歐的那些傢伙還有英國來得更加熱情啊,哈哈哈——」

背部再次被人大力地拍了幾下。

他真的很慶幸自己從今天開始終於解脫了。

「好的,麻煩您照顧了。」回答的同時他隱忍著背部的疼痛試圖朝人勾起笑容,而顯然男人並沒有發現他笑容裡潛藏的意思,拍在背部的力道只有增無減,那讓他甚至有一度懷疑對方根本是故意的。

結束一天的行程後他換去了身上沾染不少油漆與汗水的衣物,又向附近幫忙過的店家借用了盥洗室進行簡單的梳理,並且這次他沒再使用那為了掩蓋油漆味道而買的廉價香水。

他真的很不喜歡那個氣味,而且現在也沒有使用的必要了。

之後他告別眼前的商店街,並在回去的路用買完禮物後那剩下的餘額買了一個巧克力蛋糕和一朵玫瑰。

那讓他在路途上即使面容疲倦也還是扯起了一抹笑容。

對方看到後會是什麼表情呢?

此刻他的心裡只剩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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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人推開時,尤里安緊閉的眼睫微微顫動,半夢半醒間他聽見腳步聲的趨近,隨後是熟悉的溫度撫上他的臉頰,再過來便是那過度溫和的聲音開口:「你就這樣睡了一天嗎?尤里安。」

他猛地睜開雙眼,冰晶似的藍眸對上另一雙藍,只是那藍是屬於天空的顏色。

「太慢了。」他回答,語調就像是鬧彆扭的孩子。

「所以你就把我的床弄成那樣?」聲音的主人將語尾微微上揚,像是在質問一般,下一秒,撫在臉上的手大力的扯起他的臉頰。

「痛!」攤平於床上的四肢掙扎起來,「你做什麼…!」語氣中帶著微微的不滿,他狠狠瞪了眼眼前的青年,要不要這樣一回來就欺負他。

「懲罰你把我的床弄成那樣。」作為施暴者的伊特表情平淡的,還伸手比了比那彷彿被颶風掃過的床鋪。

明明他走的時候那張床還很平整的,怎麼他一回來就成了垃圾窩。

見狀,本還在掙扎的尤里安扁起了嘴,那表情說有多無辜就多無辜,「還、還不是你一聲不響的就走了…!」說著,他彆扭的移開了視線,算是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淡粉。

然後捏著他臉的手被鬆開了。

「…………抱歉。」緊接著是上頭的人開口道歉。

「……………。」而他一瞬間啞然。

過會腳步聲再度響起,尤里安這也才從床上撐起身子,映入視野中的是伊特將一大一小的盒子還有一朵玫瑰放於桌上的畫面。

「………那是什麼?」他眨著眼開口,心臟莫名的快速跳動起來。

只見桌前的人在聽見問句後,略帶疲倦的面容朝他勾起笑容並回答:「你可以來拆拆看。」說著的同時,他望見對方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

而本處在床上的人咕噥一聲,這才從他躺了大半天的床鋪上爬下,同樣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紅色的眼睫輕輕顫動,半垂著眼,表情像是若有所思。

「給我的?」

「嗯,給你的。」

片刻的沉默後,尤里安才終於抬起手,解去了綁於大盒子上的蝴蝶結,那是一塊有著精緻巧克力雕花當作裝飾的巧克力蛋糕,甜膩的香氣在盒子被解開後於冷氣房內飄散開來,他這才想起他睡了大半天後除了早餐似乎就沒再吃過任何東西。

「…………」他輕輕抿了抿唇。

「還有一個,你不拆開嗎?」坐在對面的伊特開口,天藍的眸緊盯著尤里安,那語調雖帶著誘導卻依然溫和。

聞言,尤里安這才又伸手探向桌上的小盒子,那是比起大盒子包裝更加精美的。

扯去了上頭的蝴蝶結後,隨之入眼的是另一個透明的塑膠盒,下一刻那雙藍眸的瞳孔微微緊縮,置於掌心的是一個雕工精緻的藍水晶音樂盒——那是由精美的花紋曲線與精細的百合花所構成的盒身,上頭旋轉的並非印象中的芭蕾舞者,而是一隻有著渾圓大眼的可愛青鳥,那雕工甚至精細到連羽毛的紋理都栩栩如生。

那瞬間尤里安感覺眼眶周圍泛起了些許水氣,然而他只是忍著,並試著逼迫它們回籠。

注視著手中的音樂盒,尤里安沉默良久,待確定眼眶中的水氣不會凝聚成水滴後才開口:「你這幾天把自己搞累成這樣就是為了這個?」語落,那雙藍眸投向面前那笑得分外溫和的人。

「你是笨蛋嗎。」然後他垂下眼,終是沒能阻止眼淚的滴落。

「嗯,我是。」回答的人是將一切看在眼底的伊特,說完他伸出手,並試著以指腹抹去對方臉頰上的淚痕。

「生日快樂,尤里安。」他湊向前,於眼前者的唇瓣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

於此,尤里安先是一愣,隨後那張臉又漲得更紅了些,有些彆扭的,他伸手環抱眼前的人嘀咕道:「…才不快樂呢…你倒是顧著點身體啊…」話雖如此,撫於伊特衣上的指尖仍舊收緊,於衣上留下明顯的摺痕。

見狀,伊特僅只是輕笑幾聲,並將鼻尖湊向懷中人的頸側輕蹭幾下後開口:「好,我保證。」環抱著人的力度也比先前大上許多。

然後他想,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副身軀不再那麼柔弱。

因為往後的每一個六月十九日,他都想健康的與眼前的人一同度過。

AFTER the Story

那之後尤里安拉著伊特參觀了街上的活動,途中還順便混入街上鋪設的「巴拉加斯」解決肚子餓的危機,並在某貓先生那「這樣真的可以嗎?」的注視下又拉著人來到了廣場中央,並隨意找個了位子雙雙坐下。

「尤里安……」

「噓。」制止了身旁還想說什麼的人,尤里安只是將手中的其中一串烤肉塞向伊特手中。

「那本來就是特地鋪設來宴請大眾的,你就安心的吃吧。」說著,他逕自咬起了手中的烤肉串,而他必須承認,提供這些烤肉串的人手藝真的很不錯,他完全沒吃到烤焦的部分,而且每塊肉的軟度與脆度都恰到好處,再配上夾於其中青椒,正好解了肉串的油膩。

「………」見狀,伊特也不再開口,既然自己的戀人都那樣說了,他想他也沒什麼好不信的,何況今天還是對方的生日,就算對方幹了點無賴的事他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同樣專注於手中的烤肉串,也許是一天工作下來又沒什麼好好吃飯,他僅只是咬了一口便意識到實際上自己是多麼地餓。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細細咀嚼著口中的肉塊時,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看,要點火了,等等火節女王就出來了。」對方指的是每年節慶時街區都會選出的一名貌美女性,被稱為火節女王的女性會帶領大家一同投入節慶的熱鬧。

再次將目光投向場中央的玩偶,在一陣歡呼聲中那些巨型玩偶被人以火把點燃,頃刻間場中央燃起了熊熊火火,強烈的火光使得周圍的氛圍更加熱鬧起來。

那是非常美麗的畫面,伊特忍不住想。

——然而就在他專注於面前的場景時,身旁的人不知何時又拿起那個水晶音樂盒打量一番起來。

音樂盒上的標籤還沒拆掉,那讓尤里安忍不住輕笑了幾聲,但裡頭並非帶著藐視或嘲笑,僅只是為了戀人的粗心感到無奈又或是可愛。

送禮的時候忘記把標籤拆掉可是大忌啊,這樣會讓人比較的。

伸手執起那晃動的標籤牌子,基於好奇他將牌子翻向正面,究竟對方花了多少錢買了這個禮物呢,猜測的同時他勾起笑容,那笑容與平時一樣帶了點調皮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那笑容在望見牌子上的數字後凝滯了。

十萬。

一個一後台帶著了五個閃亮亮的零。

緊接著,原先凝滯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他這才終於開口:「伊特,告訴我這音樂盒你是哪裡買的?」

「嗯?…為什麼突然…」

「我要放火去燒了那家店。」

反正今天是篝火節嘛,對吧。